stardust

【楚路】他是龙（五）

时隔多年的放飞产物

  路明非觉得他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，在往自己胃里灌了无数杯辛辣液体之后……其实他酒量并不好，但任谁能拒绝肤白貌美的红发巫女呢？他使劲揉了揉眼睛，模糊的红色轮廓在路明非模糊的视线里上窜下跳的，活像只亢奋的兔子……

 
  酒吧内充斥着震耳欲聋的电子音，躁动的鼓点一下下敲击着人们的耳膜；耀眼的光束在不大的室内轮回扫荡着，把一切都镀上了一层诡异的颜色。

  夜晚总能包容一切，它维护欢乐的情绪，也抚慰失意的灵魂。人们唯有躲进夜幕中，才敢剖开自己的内心。
 




  路明非独自坐在吧台的角落里，他像个初来乍到的孩子，拘谨的蜷在椅子上；他也不喝酒，只是一遍遍的用指腹描摹着面前酒杯上的纹路。

  他可以自豪地说他可是这里的常客，虽然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，在楚子航变得多管闲事之前；如今他没别的地方可去，只好默默回到他往昔的据点来。

  酒吧火热的气氛唤起了路明非对于以往放纵日子的回忆，他觉得浑身轻松，同时还夹杂着一丝报复的快感……尽管他现在实在没什么兴致去享受，极度的愤怒与紧张之后，他全身都泄了力气。

  隔壁的一帮家伙大概已经进行到了第五轮，酒瓶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，时不时还爆发出一阵阵失控的嚎叫声；路明非有时实在是痛恨自己这不合时宜的听力。

  桌上的手机也一直响个不停，路明非懒得去管，他懒洋洋的趴在吧台上，任由它一圈又一圈的旋转振动。在数到第二十三圈时，一只涂着红色指甲油的修长的手突然从路明非的头顶垂下，拈起手机，他还未反应过来，便听见手的主人略带调笑的声音。

  “你也失恋了啊。”这是个肯定句。

  “你TM……”仿佛是被戳到了痛处，路明非近乎恼羞成怒的转身，打算好好教训一下背后这个没有眼力见儿的混蛋。






  但眼前的人让他愣住了。

  有着一头火红色头发的少女直直望着他，耳垂上的四叶草坠子闪耀着细碎的光芒；她满意的盯着路明非僵硬的表情，露出一个呲牙咧嘴的笑容。

  “呃……我……我没有”路明非猝不及防的噎住了，刚刚的气势一去不复返，他仿佛一个撒气的皮球一样塌下双肩，眼珠子滴里咕噜乱转，就是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。

  老天啊！在这么个丧气的时刻，路明非终于碰到了一位肤白貌美的女神，但问题是他现在连泡妞的兴趣也没有。

  “shit……”他低低咒骂了一声。

  “哇哦，你还是这间酒吧里第一个对我这么冷淡的，果然失恋对你的打击很大……”红发少女显然不打算放过他，见路明非没什么反应，便自言自语起来。

  “……”路明非无奈的瞥了她一眼，他这才注意到对面红发少女的黑色眼影已经抹花了，像是哭过的痕迹，模糊的黑色痕迹在眼尾晕开，这让她看起来更加神经质了一些。

  “喂！”见对方依旧毫无反应，红发少女烦躁地抓了抓头发，她掏出手机来猛按了几个键，紧接着以气贯山河的气势冲路明非吼道：“我们失恋的可怜人总是要互相扶持的啊！别一脸丧气，老娘的未婚夫跑了老娘都没说什么呢？起来陪我喝酒，今天我请！”

  听到这话，一旁的路明非着实吓了一跳，心想着原来我还不是最惨的，眼前的这位可是被未婚夫甩了的，怪不得一副精神错乱的架势……

  来不及多想，对面疑似突然精神错乱了的红发少女就举起了酒杯，亮晶晶的眸子直瞪着路明非示意他碰杯；路明非没办法，他只得讪讪地照做

  “诺诺！”

路明非蓦地抬头，心说这是要自报家门么？为什么有一种英勇就义的气势？不过这名字可真奇怪，诺诺？

  “呃……路明非？”

  然而之后事态的发展便超出了路明非的预料，乃至于诺诺的预料。

  路明非是真的喝高了，以至于视野一片模糊，眼前全是斑驳的色块；他一度迷迷糊糊的试图伸手确认诺诺的位置，结果伸手把诺诺的红发挠的一团糟，还指着鸡窝似的乱发肆无忌惮地大笑；后者强忍着扇路明非一耳光的冲动，一边把他往一旁的沙发上抬，一边咒骂楚子航，他是掉到下水道里了吗，竟然还没出现？

  诺诺其实刚刚已经把酒吧的具体位置发给了楚子航，拜楚子航那个榆木脑袋所赐，她提前就和苏茜商量好了。这都是战略，没有什么是一杯酒解决不了的，如果有，那就两杯。




  可现在情况有点棘手，醉鬼路明非硬拉着她往舞池的中央蹭，密集的人群像潮水一样从四面八方向她涌来，诺诺试图抓紧路明非的手腕，然而她只是攥紧了不知道是谁的衣角还是什么的，下一秒，就两手空空了。

  “路明非！”诺诺环顾四周，然而视线里只有群魔乱舞的人群，她的呼喊也被震耳欲聋的音乐盖了过去。

  路明非有一瞬间失神，他的神志依旧不清楚，只是觉着自己好像被人群包围了；一种狂欢般的气氛笼罩着他，热切而又鲜活的生气中和了路明非身上沉闷的死气，无数透亮的光点在他眼前炸开，渲染出绚烂的色彩，路明非竟忍不住痴痴笑出了声。

  路明非渐渐也随着人群扭动起身体，他几乎无法思考，唯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引领着他，为他虚浮的灵魂增加了一丝重量；周围的所有人仿佛都是他的伙伴，他们可以尽情释放内心扭曲的欲望而不被阻止，他们都是自由的，不该被任何事物或人所束缚，所有的一切……都去他妈的……






  人与人之间仅留存着极小的空隙，连灼热的空气都难以流通，路明非渐渐有点喘不过气来；他的四肢渐软，被人流推搡着前进，一束光猛然射在他的脸上。

  路明非无措的眯缝着眼睛，试图用手遮住刺眼的光线；他依稀察觉到自己被拥到了舞池中央的圆台上，不远处衣着暴露的女郎正热情的展示着如蛇一般曼妙婀娜的躯体，衣服上的亮片反射出耀眼的光。她向路明非抛去毫不掩饰的性感眼光，示意他一起；与此同时，台下的人群中也爆发出一阵阵欢呼声。

  等到诺诺终于在晕头转向中找到了路明非的去向，她呆愣了几秒，使劲揉了揉眼睛，试图确认眼前正放肆扭动的人是个假的路明非。




  哄闹声一浪高过一浪， 幸好身边还有一根钢管支撑着，路明非才有力气随着劲爆的鼓点扭动身体，尽管他不会跳钢管舞什么的，身上透露出的青涩气息也难以掩盖，但仅仅是视觉上的刺激就让台下的一些人发出阵阵的调笑声。

  路明非受到很大的鼓舞，在心中获取了极大的满足感，他颇有些自恋地掀起自己体恤，向台下的人们展示他劲瘦的腰肢；结实的小腹上附着薄薄的一层汗迹，呈现出美好的光泽。

  诺诺没有心情欣赏路明非的肉体，她正不顾形象地扒开人群，想要在台上那个傻逼做出进一步举动前控制住局面。

  “路明非，你给我下来！”她冲台上大喊。

  然而台上的路明非对呼喊声充耳不闻，依旧毫不吝啬的冲众人露出大大的灿烂笑容；渐渐有好事者上台和他互动；来人是个强壮的男性，比路明非高了不少，他低头在路明非耳畔暧昧地呼气，同时试图把手扶上路明非的腰肢，后者觉得腰上痒的厉害，嬉笑着把手拍开……
 





  砰的一声。

  酒吧大门发出一声巨响，这声音像是有一辆巨型的装甲车破门而入，然而门口只伫立着一个高瘦的影子；屋外的冷风灌入原本气氛火热的屋子，低温自门口迅速向室内蔓延，屋内的喧闹声小了些，众人纷纷不解的向门口的方向望去。

  路明非倚靠在肌肉男的身后，对方高墙一样的身体有效的替他阻挡了寒冷的空气；后者顺势环抱住他，宽大的双手在路明非的腰间上下摩挲，路明非咯咯的傻笑个不停。

  楚子航胸膛剧烈地起伏，一团团白雾形成又消散；他冷冷地环视四周，目光越过黑压压的人群，直射入路明非的眼中。

  “完蛋……”诺诺默默替路明非捏了把冷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