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楚路】Become Human（四）
时隔多年，我又来营业了……
底特律au 刑警楚×仿生人路
（四）
傍晚，狭长的巷子被投进建筑物幽暗的阴影里，巷子不深，但紧窄的路面上少有人迹，随处可见的积水坑里映着影影绰绰的光影，悬在巷尾的霓虹灯箱是这里唯一的点缀。
“你那是什么表情？”
芬格尔起开一瓶啤酒，递给坐在一旁的楚子航；后者接过还冒着冷气的瓶子，依旧仰头盯着彩色的灯箱发愣。
楚子航一向没什么表情，那只是他的脸罢了。
“我只是搞不懂……”
楚子航垂眼注视着酒瓶内躁动不安的气泡，它们在冰冷的酒液表面沸腾着，争先恐后地上下翻飞，无从逃脱……
直至一切归于平静，他才扭了扭僵硬的脖颈，发出清脆的喀啦声。
“他们似乎迫不及待地想毁掉他。”
“不然呢？让他围着市中心游行？”芬格尔在一旁白眼都快要翻上天。
楚子航没管他，兀自说下去，“模控生命在掩饰着什么……疑似仿生人作案的案例越来越多，他们不但不深究，却一直在试图封锁消息。”
“你其实也觉得奇怪吧。”
楚子航忽然扭头看向芬格尔，语气凛然道。
芬格尔被他盯得浑身发毛，不自在地在座位上蹭了蹭。的确，模控生命屡次插手警方办案，如今又发生这档子事，让人不能不起疑心。
他灌了一大口啤酒，半真半假地说道：“说了这么多，难不成你想从模控生命眼皮子底下抢人？”
“是的。”
楚子航竟十分严肃地回答道。
芬格尔闻言狠狠打了个嗝儿，他简直怀疑自己幻听了，尽管楚子航一向无组织无纪律，但这档子事儿未免太过冒险。
还没等他开口， 楚子航突然话锋一转：“你和零最近好吗？”
一听这话，芬格尔差点没一口酒喷出来，真可谓哪壶不开提哪壶；他费了大半年的时间追求的冰山美人儿，到现在也没个着落，人家在模控生命混得风生水起，而自己到现在也只是一介警员，还得受楚子航压迫。
“靠！你个大尾巴狼敢情在这儿等着我呢？”芬格尔可算搞清楚了，他一边腹诽着，一边冲楚子航没好气地嚷道：“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吧？”
见状，楚子航没答话，默默从兜里掏出一张卡来递到芬格尔跟前，“够么？”
下一秒，俨然被包养的某人就双眼放光地把卡揣起来，毫无尊严地说道：“楚大爷，有什么吩咐尽管和我说，包您满意！”
模控生命研发中心
“编号RL400-2045001开始执行销毁程序。”
零撇了一眼屏幕上方的投影，按部就班地进行着手中的工作。
“开机。”
短短几秒的时间仿佛被拉长了，零紧抿着的嘴唇近乎失了血色。
路明非仰面朝天，平躺在操作台上。
他缓缓睁开了眼。
“您好，”他的语气十分平静，标准的程式化声音，然而这两个字后却十分明显的停顿了几秒，仿佛接下来有千言万语似的，良久，却只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，“博士。”
“……好久不见。”零回答道。
路明非早前还不知道苏茜口中的零是谁，如今图像与信息重合才一目了然；其实RL系列就是零一手带领研发的，作为原型机，早在还未配置信息录入功能的时候，两人就见过。
如今故人重逢，却早已时过境迁了。
零走近操作台，她一手缓缓抚上路明非的额头，一手平举着早已准备就绪的纳米容器；她的掌心汗湿，端着纳米容器的手竟微微颤抖。
路明非已经猜到了什么，他抬眼定定地望着零，眼底流淌着不知名的光。
“我会亲手毁了他。”一想到这，零的心脏隐隐作痛。
其实她一早就收到了来自苏茜的简讯，说实话，她不愿冒如此大的风险，更不肯相信所谓机器中的幽灵；但作为原型机，路明非凝聚了她的心血，她不忍亲眼看着他死。
“这是什么？”路明非的声音生生打断了零的思绪。
她局促地瞥了瞥自己右手中的容器，深深吸了一口气，“纳米机器人，可以直接破除数据链接。”
说这话时，零依旧俯身对着路明非，垂头看着他，路明非的面容占据着她的整个视线；零突然觉得这一切很残忍，转而挪开视线，回身设置销毁程序，她实在不忍对着那双眼睛。
“会很疼吗？”
路明非的声音淡淡的，从身后传来。
“……”
见零没回答，他识趣地没再说话。
“咔哒”一声，纳米机器人连接完成。
路明非此刻能够清楚地感觉到一股无序的乱流直直抵着自己的额头，它们即将争先恐后地，侵入他，毁灭他。
路明非握紧了拳头。
他就像是个纸片人一样；至今为止，他所接触的一切的人和事都是铅黑色的墨笔，在他身上留下暗色的痕迹。
其实这也没什么，他受得住；可偏偏这墨笔的颜色还是会挥发的那种，时间一长，什么都没有了。他又成了赤条条的一个，和其他纸片人混在一起，他想说其实我是不一样的啊，你看看我啊，可没人听 ，他甚至连一点存在过的证据也没有……
如今倒好，连个纸片人也混不上了。
“它们都很像我，但又都不是我，” 路明非的声音带了一点情绪，遥远而飘渺 ，“我是独一无二的吗？”
这是最后一次了，他兀自想到；其实他还想再说点儿什么，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，何况也没有人想听，他怅然若失地张了张嘴，转而轻声笑了笑。
“是的，路明非，你是独一无二的。”
最后一刻，他听到了回答。
楚子航在镜子面前不自在地挽了挽袖口，他穿了件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，过长的袖子甚至遮住了他的双手，这显得他有点幼齿；平时略显炸毛的黑发如今服帖地搭在额前，苏茜甚至贴心地为他准备了一副美瞳，流行的蝴蝶黑色，遮住了他眼中那抹慑人的金黄。
“我这样会不会很奇怪……”他扭头问苏茜。
“这不是怕你吓到人家吗？”苏茜一脸嗔怪地说道，“再说难保你不会被人认出来。”
“可这不像是去执行任务，倒像是……”楚子航一时语塞，紧皱着眉头，他实在不知该怎么形容。
“倒像是去会未成年的小情人儿。”
一旁的芬格尔贴心地补充道。
TBC
评论(2)